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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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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公主殿下點名要見的,就是這個小家夥?”

唔,頭好痛。

這是悠依恢覆意識的時候,充斥著她大腦的第一反應。

她記得她被從阿奇的身邊帶走時,一直在哭,後來那個姐姐很無奈,將她的後頸輕輕擰了一下之後,她就眼前一黑沒有知覺了,直到現在……

悠依緩緩的睜開眼睛,在迷離的意識回覆以後,就聽到了某個語氣中很明顯的帶著些不屑的聲音,而她視線聚焦之時,赫然看到自己面前有一只近在咫尺的火系深淵使徒放大的臉!

這讓悠依瞬間驚醒,並且擡起小拳頭嘭的一聲砸了過去,給這只火深淵使徒來了一擊友情破顏拳,正中他的下頜。

嘭的一聲,擲地有聲。

“哎呦!”這只深淵使徒硬生生往後踉蹌幾步,緊緊捂住了被她揍的生疼的下巴,眼冒金星。

他的嘴裏下意識的吐槽道:“好家夥,這麽小一只小豆丁,揍人這麽疼!”

而動手的悠依則是下意識的抱緊自己,緊張的往後撤了幾步,繃緊了身軀警惕的望著面前的深淵使徒,她的嘴唇顫了顫:“你,你們騙我……”

火深淵使徒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將脫臼的下頜骨艱難的拼了回去,聽到女孩的聲音以後,有些好氣又好笑:“小家夥,我們騙你什麽了?”

“……深淵使徒都是壞人。”悠依咬緊了嘴唇,眼裏噙著眼淚道:“你們是想把我從阿奇身邊騙走,在做局,對不對?”

“害我說你這個小東西怎麽還能以貌取人,深淵使徒怎麽就全是壞人了——”這話讓悠依面前的深淵使徒不樂意了,他活動了一下手掌:“看來需要身為大人的我來教一教你身為人類幼崽的生存之道……”

其實這話是淵上拿來嚇唬小孩子的,開玩笑,深淵的公主指名要見的孩子,他怎麽可能動對方的一根手指。

結果悠依覺得,他的這句話等於一句挑釁的宣戰臺詞,在他活動完指節以後,這個像小兔子一樣瑟縮在角落裏的女孩就突然暴起。

嗯,然後將他摁倒在地好一通亂打。

“停,停一下!”淵上反抗不得,生怕弄傷這人類幼崽,不得不開口討饒:“再打我要死了,真是的,一個小東西哪來那麽大的力氣……”

而悠依也因為他的求饒,下意識的住了手,不過她仍然一臉警惕的盯著面前的深淵使徒看,生怕對方等會又會有什麽壞蛋舉動。

在這麽長的時間以來,她已經對深淵使徒這個存在硬生生的ptsd了,雖然第一次遇到會有理有據的說人話的使徒,但是她的防備心是一點都沒減少。

就在她鼓著嘴巴在和一臉吃痛的淵上大眼瞪小眼時,大殿之上突然傳來了悅耳的女性聲音。

“淵上。”

那是一句柔和的少女聲音,蘊含著絲絲縷縷的冷意,與深淵的環境相得益彰。

被稱作淵上的深淵使徒瞬間收起了剛剛的作態,恭敬的低下頭。

“叩,叩,叩。”

鞋跟輕輕踏過光潔的大殿地面,悠依回過頭,而那位“深淵的公主”的模樣,也在此刻映入她的眼簾。

她穿著一襲白色為主的連衣半裙,奶油金色的半長發隨著她的動作而輕輕搖曳,她的眼眸也是淺淺的金色,倒映出坐在地上的女孩呆呆的表情,她的樣貌就與她的聲音一般年輕,她的頭頂戴著兩朵藍白相間的漂亮花朵。

深淵的公主又輕聲說道:“淵上,不要對我的客人無禮。”

被悠依揍的七葷八素的淵上根本不好頂嘴,他只好乖巧的回了一聲是,然後後退了幾步,從這只紮手的小家夥面前離開。

“深淵的公主”也恰巧在這時走到了悠依的面前,她停止在距離悠依大概一米左右的位置,半蹲了一下,在優雅行禮的同時做出了簡單的自我介紹。

“初次見面,我便是屬於深淵的公主,熒。”

並不似悠依腦補的壞蛋boss那般的兇神惡煞,面前的姐姐恬靜冷淡的面龐掛著一絲輕笑,她在用非常溫和的目光註視著自己。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再加上自稱熒的少女溫柔又優雅的氣質,這讓悠依方才滿腔的質問和憤慨瞬間就問不出來了,悠依支支吾吾了半天,然後緩緩低下了頭,紅著臉,沒有出聲。

“我,我是……”

“我知道你。”熒的手指停在了悠依的發梢處,她輕輕的撫了撫女孩的鬢邊柔軟的長發:“悠依,很高興見到你。”

“……您知道我?”悠依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自己逐漸泛紅的面龐,她搖了搖頭,此刻的神態顯得有些呆,她結結巴巴的說道:“我們曾經見過……?”

“不,我們是第一次見面。”熒耐心的回答道:“但是不止我認識你,悠依,在這個世界上,應該還有不少知情者,單方面的認識了你。”

悠依抿了抿雙唇,她擺出了一副有些困擾與苦惱的模樣,緩緩的搖了搖頭:“……對不起,我,我不明白。”

“我想,這一路走來,你一定過的非常辛苦。”熒擡起手時,她們的面前就出現了柔軟的座椅和華麗的下午茶餐桌,她示意悠依坐在她的身邊:“也許我們需要開始慢慢的開始講述這一切。”

熒為她倒滿了一杯紅茶,用清冷動聽的聲線簡單的為她講述了一個故事。

名為提瓦特的大陸在數千年來都有來自外界的降臨者降臨於世,而幾乎所有的降臨者都未能有好的結局,或是被神隱消散在世間,又或者被封印,被困在大陸中無法離去。

“掌管這個世界唯一法則的,正是名為天理的存在。”

“傳聞中,是由天理創造並且掌握了提瓦特。”

“天理是至高,是不可違逆,不可逾越,是哪怕魔神都無法與之抗衡的存在。”

“天理可以擡手之間將世界化作棋盤,將萬物化作棋子,天理可以因為一時興起而裁決判定一座國家的滅亡,逼迫世間魔神都參祂設立的國王游戲……”

用國王游戲來形容數千年前的魔神戰爭再精妙不過,那場戰爭最終只能存活下七位塵世七執政的魔神,而其他的魔神,要麽就一同沈淪在戰爭的硝煙之中,被卷入大海中無力浮沈直至消散,要麽就歸還力量甚至記憶,失去自己原本的形態,流浪在世間……

至於曾對天理不滿的凱瑞亞,也被打上了傲慢的表情,國土被天理命令神明覆滅,絕大多數勉強活下去的卡瑞亞的國民們也遭受了可怖的詛咒。

“好過分……”悠依喃喃道:“為什麽身為至高,要那樣對待自己創造的世界還有造物呢?”

“是啊,我曾經也很奇怪,究竟為什麽。”熒淺酌了一口面前的紅茶,她的表情忽然變冷:“那麽,如果做出那一切的一切的,並非是真正的天理呢?”

悠依:“欸?”

“在這個世界上,幾乎任何人都沒有能夠登上天空島的方式,而千年來,幾乎所有神明的說法都是那位至高已經陷入了沈睡——那麽,如果屬於天理的王座上,早已經被神不知鬼不覺的替換了一個騙子,篡權奪位,騙過了一切呢?”

有關世界真相的信息量太大,這讓悠依有些困擾的捂住了自己的腦袋,她咬住了嘴唇,一時之間不知道應當怎麽回答熒告知她的事情。

“身為被困在這座大陸的降臨者之一,我經歷了漫長的調查……我也尋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一切證據都指向再殘酷不過的真相。”

“真正的天理已然被封印……甚至隕落。”

“但是,在被那個虛偽的存在謀權篡位之前,我想原先的天理定然是設立了一些能夠逆風翻盤的手段的。”

“祂擇取了一個未來的結局也即將覆滅的世界,在那一剎那之間尋找到了某個最契合靈魂也最純白的身體,將最後的力量化作種子融入胚胎之中,靜靜等待著嬰兒出生成長,種子破土而出成參天大樹的那一天。”

“……你就是被真正的天理選擇的存在,悠依。”

“或者,換一句說法……”熒擡起手,輕輕撫過女孩此刻已經完全呆滯的面前,她柔聲道:“至高的力量已經徹底融入了你的身體和魂靈,可以說天理是你的創造者……甚至,另一個母親。”

悠依手上的叉子吧嗒一聲掉進了餐盤裏。

她顫顫巍巍的張開雙唇,指著自己戰戰兢兢的問道:

“欸,我,我嗎?”

“否則,你又怎能解釋,為什麽在遇到生命攸關的危險時,就能自動開啟連通倆個世界的通道?為什麽你幾乎能夠與這個世界的任何一種元素都完美融合,能夠依靠人類之軀接受魔神賜予的力量?為什麽你能夠抗衡甚至逆轉磨損與魔神殘渣的業障,又為何你的身軀在來到提瓦特的那一瞬間就接受了永恒的祝福,停止了成長?”

悠依張了張嘴巴:“我……”

“嗯,這才是一切的真相,悠依。”熒緊緊的握住了面前少女的手,她輕輕發出一聲嘆息:“也是如今的我所能告訴你的一切了。”

“那個虛假的‘天理’畏懼你,忌憚你,不想讓你不斷的成長,你存在的每一天對於祂而言都是再恐怖不過的威脅,祂生怕自己在王座上的位置會被動搖,因此祂不止一次的想要尋找到你,甚至為此威嚇魔神,甚至蠱惑深淵教團的成員。”

聽到威嚇魔神的那一瞬間,悠依幾乎整個人都站了起來:“鐘離先生……?”

“但是很明顯,冒牌貨終究不敵正主,祂不敢真正意義上的與上古的武神摩拉克斯撕破臉,只好退而求其次,選擇了利用深淵的生物帶走你的企劃。”

熒嘆了口氣:“你知道的,就像淵上一般,在深淵待久了的存在,腦子都會變的不是很正常。”

一旁的淵上吃瓜吃的好好的忽然被自家公主指名道姓,它一臉懵逼的擡手指了指自己。

欸?什麽?我嗎?公主說我不太正常QAQ?

“因此那冒牌貨略施小計,也是將一小部分深淵教團蠱惑……多虧了你那碰巧遇到的兩位同伴攪亂了被蠱惑的深淵生物的視野,我才有時間將你接到身邊。”

悠依深吸一口氣。

說實話,她還是個孩子,雖然活在咒術界的孩子普遍比較早熟,但是讓一個孩子忽然直面這樣覆雜的真相時,她還是會有些不知所措的。

但是,她卻深刻的明白“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的事實,曾經的天理會予以她力量,那一定是因為對她有所請求。

她便非常直白的問道:“有什麽……我能夠為大家做的事情麽?”

熒微微楞了楞,隨後她的神色變的更柔軟了一些。

是啊,不同於已經擁有恒久歲月年紀的自己,面前的孩子,她還真的只是個孩子而已,甚至是記憶仍然處在混亂中的孩子。

可是她卻能那樣快的接受現況,並且想要承擔自己的責任。

“我會暫時將你送回原本的世界,並且暫時隔絕你的世界到我的世界的通路,以免‘天理’想要再對你投下視線,實施傷害。”

“而你在通路封閉的期間,是無法來到提瓦特的,但是這也恰巧方便了你盡快的習慣並且控制自己擁有的能力,你的身體不能來到提瓦特,你卻能通過自己的力量形成通道……隨時將提瓦特的同伴帶到自己身邊的通道。”

悠依:“原來還可以這樣嗎!”

她很快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心了起來,因為,原本在剛剛聽到了熒說要封閉道路的時候,她還是有些難過的,她還以為再也不能見到大家了來著。

但是熒又告訴她,只要她能夠熟練了自己的力量,就能隨時隨地的見到大家。

就和哆啦O夢的任意門一樣神奇!

仔細的記住了熒的每一句話以後,悠依又板著小臉認真的問道:“那,熒姐姐,等到通道開啟以後,我需要去做些什麽呢?”

等到力量成長到了足夠強大的程度,就去天空島打倒那個冒牌貨的天理嗎?她準備好了!

“等到再過一些時日,我的血親,被封印沈睡的他就會醒來,等到那個時候,通道就會自然而然的開啟,你能夠再度來到提瓦特大陸,而因為多了一個覆蘇的降臨者的緣故,你的世界與提瓦特之間的世界就能達到平衡……而想必那個時候你已經力量成熟,祂想要對你做什麽也會顧慮幾分。”

悠依舉起了手提問:“那,我需要幫助熒姐姐你的血親,保證他的安全,然後再上天空島和冒牌的天理打架嗎?”

“不。”熒忽然意味深長的一笑,像狡黠的貓兒:“我的意思是,等到他醒來以後,你日後需要他幫忙就盡管去喊他,他一定可以幫你辦到,這樣的話,等你回到了提瓦特之後,你的旅途就會輕松很多。”

旁邊的淵上像是被嗆到了似的,忽然把喉嚨咳的震天響,根本停不下來。

悠依:“……”

是,是錯覺吧,為什麽熒姐姐,這會兒擺出一副支持她把自己血親當驢使喚的模樣呢。

“至於去天空島砍倒冒牌貨天理……”熒擺了擺手:“這種事情還是讓他來吧,你那個時候才多大,怎麽可以就這樣讓你去天空島對抗那麽危險的角色呢。”

悠依:“……”

熒,熒姐姐!為什麽要一臉正經的講出這種話呀,你的血親很可憐的哦,真的很可憐的哦。

她小聲的問:“所以,熒姐姐你的血親是……”

“哥哥,親生哥哥。”熒托著腮補充了一句:“同胞的親生哥哥,我們是雙子。”

悠依幹笑:“哈,啊哈哈哈。”

真不愧是親生哥哥呢,這聽起來也太親了啊哈哈哈。

“至於你的混亂的記憶,那一定又是因為某個混蛋對你造成的精神沖擊……別怕,等你回到自己的世界修養一段時間就很快能夠恢覆。”

熒溫和的望著面前的小女孩:“還有什麽問題嗎?”

“有。”悠依一臉羈定的點頭:“我想問的是,有關我的世界之後會毀滅的事情。”

熒的神色裏閃過一抹細微的掙紮,隨後她緩緩嘆了口氣:“非常抱歉,這件事情……因為我沒有切實去了解你的世界的緣故,我暫時也沒有頭緒。”

天理在隕落前抉擇了一個同樣即將毀滅的世界,但是她只能探聽到了這裏,卻始終無法弄懂悠依的世界毀滅的真正緣由。

“但是我可以確定的是,那一定會是非常強大的敵人,會面對非常可怖的災厄。”熒板著臉道。

悠依的心情也跟著一起嚴肅了起來,她認真的點了點頭:“嗯嗯。”

“距離你的世界徹底覆滅還有至多一十年的時光,因此……”熒突然的拉長了尾音。

悠依想,因此,她需要努力努力再努力,不斷的變強才可以吧?

“因此,不如等到我的哥哥醒過來,然後你再喊他去幫幫忙吧。”

悠依:“……”

熒姐姐!不要逮著自己的哥哥這一只羊薅羊毛呀!哥哥很可憐的呀!哥哥還沒有從沈睡中清醒的時候就已經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了嘛!

看著女孩子呆呆且震驚的模樣,熒忽然噗的一笑,眉眼彎彎:“開個玩笑,其實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適當的運用自己的力量。”

“在提瓦特大陸的一切友誼與羈絆,都會化為能夠與你同行的力量。”熒俯身,輕輕予以了面前的女孩一個擁抱——她是那樣的瘦弱,那樣的渺小,尤其是在得知了她的一切的過去之後,她又如何會舍得讓這樣小的一個孩子去孤身一人的抗衡天空島的冒牌貨呢?

無論如何,身為深淵的公主的自己,以及未來即將蘇醒的哥哥,都一定會盡可能的予以她幫助的。

“……你已經足夠勇敢了。”熒輕輕摩挲著她的長發,誇獎道:“悠依。”

而悠依先是沈默了一會兒,她沈浸在這個溫柔的懷抱裏,她在這短短的時間裏想了很多很多,比如說,熒姐姐看似說的很疏松很平淡,而且絕大多數時候都在關心她的事情,耐心的告訴她一切,可是實際上,熒從降臨者慢慢的成為深淵的公主,並且探聽到這些情報信息,一定也耗費了很多的時間和精力吧,一定經過了很多漫長的歲月吧。

同胞的哥哥被封印沈睡,自己卻沒有辦法與他相見和同行的時候,她身為深淵的公主,孤身一人時,會很孤獨嗎?

……和哥哥分開的時候,一定會孤獨吧。

這樣想了一會兒以後,悠依緩緩側了一下臉,給了熒一個啾啾。

熒微微一楞,然後她擡手撫過被女孩子蓋章以後的地方,就連目光都變的更加溫和了一些。

我似乎有些明白……為何天理的選擇會是你了。

悠依妹妹。



在通道開啟,將悠依送回現世以前,熒先是問了一嘴她還有什麽請求。

悠依想了想,她說請幫我和大家報個平安,告訴他們我一切安好,不久以後就能再度見面。

熒微笑著點了點頭。

隨後就眼睜睜的看著這女孩像報菜名似的報出來了一大堆的人名地名,上至貴金之神摩拉克斯,璃月仙人們的仙府居所,下至晨曦酒莊萬民堂往生堂等等等等……

熒:“……”

啊咳咳咳,屬實是有點多了呢,看起來悠依妹妹是真的很擅長交朋友呀。

熒不得不使了個眼色,讓自己身後的淵上趕緊快馬加鞭的做筆記,一個名字也絕對不要漏掉。

淵上苦哈哈著一張臉,兢兢業業的做著筆記。

“對了,還有一件事。”熒示意悠依打開閑雲贈予她的袖裏乾坤,將幾麻袋亮晶晶熒光閃閃的漂亮石頭塞了進去。

悠依很好奇:“那是什麽可以快速提升我實力,能夠幫助我掌控力量的靈石嗎?”

很明顯,她最近比較沈迷璃月的修仙。

熒噗的一笑:“不,不是的,如果你以後想要讓我的哥哥幫你做事情的話,就取這些原石給他,十枚不夠就再加十枚,他一定會願意聽你的話,什麽都願意做的。”

悠依:“……”

總,總覺得熒姐姐說的這些臺詞非常不妙的樣子!就連她給自己袖裏乾坤裏面的那些“原石”都變的微妙了起來。



這一次的跨越時空,悠依幾乎全程都保持著清醒的狀態,也沒有任何不舒服的失重感和眩暈感。

而在雙足踏上地面的一瞬間,她忽然顫了顫身軀,感覺被禁錮的記憶又回來了相當大的一部分。

熒姐姐說的沒錯,想要正式的恢覆記憶,還是需要回到原來的世界裏……等等,那邊在做什麽?

只見自己的面前有一位銀發少年和一位黑發青年,他們看起來都非常眼熟,氣息也相當的讓她安心,只是他們此刻的表情實在是非常的顏藝,正面對面前的廢墟施展著術式,嘴裏一面還咬牙切齒的說著:“這就把你挫骨揚灰!”“看你這次還怎麽卷土重來”之類的反派臺詞。

這讓悠依心頭一哽,嚇了一大跳,跌跌撞撞的往後退了兩步,捂住胸口倒在了地上,而這極輕的動靜自然是引得五條悟和禪院甚爾一並兇神惡煞,殺氣騰騰的回過頭——

然後他們就眼睜睜的看著穿著單薄的裙衫,盤著可愛的包子頭,像小可憐一樣的小女孩,一屁股眼淚汪汪的坐倒在地,一臉受到了極大驚嚇的模樣。

五條悟/禪院甚爾:“……”

他們幾乎是瞬間就將面龐上的反派特有的驚悚邪魅娟狂掉san微笑切換成了猶如清風拂面的焦急無措,幾乎同時一左一右的沖上前去,開口就道:“悠依!”

“悠依,你……沒事吧?”

禪院甚爾將跌倒在地的女孩輕輕扶起,而實際上,她那邊興許在提瓦特已經暢游了數月之餘的時日,如今在現世只是過去了數個小時而已,他們還在將那只殺千刀的咒靈挫骨揚灰……

悠依被這位容貌俊朗,身材高大,肩膀寬闊的青年抱在了懷裏,她抖了一會兒以後就因為熟悉的氣息而慢慢鎮定了下來,趴在了對方軟綿綿()的胸口擡起頭,望著禪院甚爾。

掛在眼角的淚光一點一點的消散了回去,她輕聲喊:“哥……哥?”

記憶在這一瞬間交錯延展了很多很多,從禪院甚爾年紀尚小時,就會主動出手教訓禪院家欺辱她的同齡人,再到他將自己為數不多的被克扣的薪酬分出可觀的一部分去資助她,最後停滯在了禪院甚爾渾身浴血的矗立在禪院一族,用蔑視螻蟻的眼神蔑視著在場所有人,咬牙切齒,字字泣血的提問“我的妹妹悠依究竟在哪裏。”的那一刻。

也許是因為“力量”的緣故,她在恢覆記憶的過程中,還能感知到很多很多的東西。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哥哥為了她做了那樣那樣多,明白了自己當時被確認“死亡”以後,哥哥究竟有多麽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哥……哥。”

剛剛憋回去的眼淚這會兒又完全控制不住了,悠依的眼淚嘩啦一下就落了下來,而妹妹突如其來的哭泣,簡直讓禪院甚爾的心都快碎了。

五條悟就眼睜睜的看著眼前這位差不多一拳能把咒術界大多數人砸死的天與暴君,將小小一團的女孩緊緊抱在懷裏,拍著她的脊背輕輕的安撫著,十分熟練的開始哄她。

“悠依……”他一副隱忍的表情:“哥哥在,哥哥就在這裏。”

“只要哥哥在你的身邊,世界上任何的混賬都不能傷害到你,別怕了,悠依。”

眼見那咒靈本人已經被挫骨揚灰了,五條悟幹脆找了個斷掉的墻壁坐下來靜靜的望著這倆個重逢的兄妹吃瓜。

嘛,算了算了,她對自己的親哥哥黏一點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要真的直接上來就撲上來抱著他哭喊悟君,五條悟覺得自己的腦袋多少要被天與暴君找機會開個瓢。

還是等他們兄妹正式重逢,彼此都黏完了以後再想到他吧,沒事的,他根本不在意,啊哈哈。

心裏雖然想著不在意,他一邊拍了拍校服袖口不存在的灰,一邊將自己的頭發又撥拉了兩下,只恨附近沒有鏡子能夠讓他當成整理一下儀容儀表了。

而哭到半截的悠依,仿佛突然記起來了這周圍還有個人似的,她抽抽著打了個響亮的哭嗝,轉過腦袋,看到了那邊托著腮正在原地用餘光看她的五條悟。

後者在她的視線投來的第一瞬間就下意識的將眼神收了回去,與此同時耳垂微微有點泛紅。

悠依身上穿著的仍然是璃月時用來替換的裙衫,像是琉璃百合的顏色,仙氣飄飄,而她頭上的包包頭發型也梳的一絲不茍——在深淵“流浪”的那段時間,有當習慣了大哥的阿賈克斯給她梳好頭發,在與散兵匯合以後,後者仿佛是與阿賈克斯慪氣一般,更是自創了不下於一十種編發,全部施展給了悠依。

她今天梳著最可愛的包包頭,眼角的淚光一眨一眨,面龐還泛著紅撲撲的淺淺紅暈,像個柔軟易碎的精致人偶娃娃。

五條悟擡手下手有那麽點重的錘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想要將不安分的心跳給狠狠的錘下去。

可是,下一秒時,悠依緩緩的歪了歪頭,她開了口,望著面前十分眼熟的銀發少年問道:

“你是……誰?”



五條悟在那一天險些失控,他又對那只咒靈祓除的地方連轟了幾下咒術,將那一塊都移為平地,隨後擡腿跨到女孩面前,他一臉吃驚的指著自己道:“悠依,你別和我開玩笑了,是我啊,我!”

他甚至沒像平時一樣動不動就用“老子”這種狂傲的自稱了,桀驁不馴的神子,此刻一副被拋棄的落水小貓模樣,他頹然垂落下了手臂,十分受傷的模樣。

原以為失憶這種事情都是影視劇裏面的情節,如今真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的時候,還是由自己非常在意的女孩子忘記了自己,他即使是身為天之驕子,此刻也是那般的無措。

“拜托……”如若是換作曾經的五條悟,絕對不會展現那樣弱小的神情,他甚至沒有經過甚爾的允許就一把抓住了女孩的手,他湊上前,神子漂亮的蒼藍眼眸距離她近在咫尺。

他心如刀絞的想著她在異世界遭遇的磨難,一面就連說話都帶著顫聲。

“你是我重要的朋友……不要忘掉我啊。”

“——而且憑什麽不是忘掉甚爾,非得是忘掉我啊。”

禪院甚爾隱忍道:“餵小子,別逼我在你最難過的時候揍你。”

五條悟還在嘟嘟囔囔:“實在不行,忘掉別的也行啊,比如說禪院直哉還有禪院直哉和禪院直哉之類的。”

遠在禪院家的禪院直哉少爺打了個噴嚏。

悠依並沒有警惕的避開五條悟握住她的手,相反,她輕輕牽起了五條悟的手,擡起來貼在了她的面龐邊。

這個動作自然是讓禪院甚爾倒吸一口涼氣,拳頭硬了,而五條悟的表情也僵住了,因為此時此刻少女溫潤潮濕的吐息近在咫尺,自己甚至可以感受到她呼吸的頻率。

咳,咳咳,所以說,她為什麽要在被自己哥哥抱在懷裏的時候突然用自己的臉頰去貼他的手,感覺,感覺心臟差點就蹦出去了。

“對不起呢,悠依……不太記得你了。”女孩微微蹙起眉頭,她十分艱難的想從自己的記憶裏面刨根究底的尋找到少年存在的痕跡,找到了幾道模糊的身影,但是並沒有太多。

熒姐姐說的沒錯,就算是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記憶的恢覆也需要一個過程。

在看到面前的少年失落的低下頭的同時,悠依忽然粲然一笑,她又像小動物一樣的蹭了蹭近在咫尺的手。

這個動作直接讓神子的臉變的爆紅,這輩子都沒有過這麽紅。

好軟,觸碰到的她的臉頰的皮膚好柔軟,就算是他一時興起養過的兔子觸摸起來的手感都沒有這樣軟過,還涼涼的,像柔軟的玉。

五條悟就這樣胡思亂想著呆滯著,下一秒,他又聽到面前的女孩蹭完了他的手掌,擡起頭說道:“雖然,不太記得了,悠依卻能感覺到,你是悠依很重要的人。”

面前,少女的表情真摯,眼眸閃閃發光,實在是太犯規了。

五條悟像炸毛的貓一樣下意識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又貪戀於現在的她這種黏人的架勢,始終沒去松手,他努力忽略著禪院甚爾在女孩身後朝著他投過來的銳利如刀的眼神,六眼神子與天與暴君一齊合作爆殺咒靈的組合,四舍五入在這一刻正式宣告瓦解……

“是,是嗎?”五條悟輕輕咳嗽著,他努力的平覆著自己此刻的心情,只覺得失憶時的悠依比起以往還要更加坦率,上來就打直球的行為更是讓他手腳都不知道應當往哪裏放了。

“嗯。”悠依又認真的說:“所以,眼睛很漂亮的哥哥,你不要生氣好嗎?我會努力把你回想起來的……”

她,她誇我的眼睛很漂亮欸!

五條貓貓其實早就已經被順好了毛,背後有隱形的尾巴高高翹了起來,他目光躲閃,支支吾吾的回答:“哈,那,那真的是拿你沒辦法呢,我就勉為其難的陪著你等到你回想起我來吧。”

禪院甚爾的指節捏的哢吧哢吧響,但是五條悟還在裝聾子。

結果下一秒,悠依的面龐上掛上了甜美的笑,她回答了一聲“好呀”,然後用嘴唇在少年距離自己近在咫尺的手背上輕輕啄了一下。

五條悟:“……”

禪院甚爾:“……”

禪院甚爾揚起了手中的特級咒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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